“老李，你要老婆不要？”
老李頭一身麻衣，佝僂著身子背靠在牆根，百無聊賴的的抽著大旱菸。
聽聞少年一番話，渾濁的眼球忽然爆射出一道精芒，嘴巴一咧，露出滿嘴參差不齊的大黃牙。
“有貨？”
少年得意至極：“膀大、腰圓、好養活，一胎能懟七八個。”
“嘶！”
老李頭臉上閃過一絲嬌羞，老男的臉紅勝過一大段對白。
“隻是這價錢……”老李頭一拍褲腰帶，昂首道：“大爺有錢，大爺有低保。
隻是這價格嘛，好嘛吃？”
少年一愣，這老李頭還拽洋文，當下嘿嘿一笑：“咱倆啥關係，談錢多傷感情。
我做買賣隻講緣，一共十塊大銀元。”
“你擱這兒放屁呢，就算是城裡的小閨女也值不了這個價。”
“彆說十塊了，就算是一塊銀元，都可以在城裡的陽泉足道場開個年卡了。”
少年瞳孔猛然一縮：“你這老李頭不正經啊！
那種地方你也敢去，這麼大年紀了，也不怕猝死在裡麵。”
老李頭一陣汗顏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：“我那是感悟天地大道，萬事萬物皆有其法。
再說了，足道也是“道”，手法也是“法”，所謂“道法自然”，全看你如何領悟了。”
少年一撇嘴，不屑道：“愛賭的爸 ，生病的媽， 上學的弟弟， 破碎的家。”
老李頭啞然失笑，還以為你小子多高尚，原來還是個同道中人。
“喂喂，老李啊！
反正你也這麼大歲數了，吃也吃不好，玩兒也玩兒不動，不如把你的年卡給我咋樣？”
老李頭吹鬍子瞪眼，指著少年怒罵：“好你個林道，長得倒也算是一表人才，有我年輕時的幾分風采，可就是這良心忒壞。
還想要繼承我的遺產，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！”
“想當年，咱老李在這十裡八鄉，那可是有名的俊後生，說媒提親的，差點兒冇把我家門檻踩爛。”
“現在倒好，訛上我老李來了，你當真以為咱老李討不著老婆？”
林道翻了個白眼，不屑道：“那咋還打了一輩子光棍。”
“我……我那是把錢全都……全都救濟路邊的小姐姐了，要不然我會娶不上老婆？”
老李頭依舊嘴硬。
“再說了，一塊銀元抵得上一千枚銅板，老李我一輩子土裡刨食，也不過攢了八千銅板，十塊銀元，都能買五十頭豬了。”
老李頭咂巴咂巴嘴，抬起手裡的煙槍磕了磕，菸頭濺起一陣火星。
火光中，映照出老李頭樹皮般的皺紋，蒼老皸裂的手掌雄厚有力，單手撐起地麵，一個咕嚕翻身躍起，抬腿就要走人。
林道急忙伸手阻攔：“哎！
老李頭，先彆走啊，價格不合適的話，你可以砍砍價？”
老李頭身形一滯，狐疑道：“一塊銀元？”
“成交！”
……“艸，就知道上了你小子的當，一塊銀元，說賣就賣，指不定你小子怎麼坑我呢！”
“我說老李啊！
你都這麼大歲數了，還在乎這個？
人生最痛苦的就是：人死了，錢冇花了。
我現在就是幫你解決這個問題來了。”
老李頭心裡一陣MMP，扭頭就想離開，但轉念一想……來都來了，那就……嘿嘿嘿！
林道拉著老李頭，貓著腰往小樹林裡鑽，周遭樹影婆娑，正值月黑風高夜。
“砰！”
“砰！”
兩人趁著月光皎潔，摸索著來到一棵大樹下，林道抬頭看了一眼，朝著大樹拍了兩下。
“Duang！”
一個破麻袋從樹梢掉了下來，發出“嚶嚶嚶”的怪叫。
“小林子，這聲兒為啥聽起來怪怪的，感覺好像在哪聽過？”
林道梗著脖子將麻袋拉了過來，氣喘籲籲道：“應該是不小心感冒了，不過你放心，絕對冇問題。”
老李頭依舊一臉懷疑，指著他腳底下的破麻袋問道：“你這玩意兒保真嗎？”
林道大怒：“我堂堂一個正經商人，會賣你假貨，放心，實打實的好東西。”
“嗬！
騙誰呢，一塊銀元一個，這東西是金子做的還是銀子做的？”
“艸，你特麼買不買吧！”
老李頭嘴角一揚，從褲襠裡掏出一枚冒著綠光的銀元，隨意的握在手心。
“哎，你乾什麼？”
林道上前就是一個滑鏟，伸手一抓，將銀元搶到了手裡。
“呸！”
林道暗罵一聲：“都長毛了。”
不過他也冇放在心上，畢竟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毛毛，銀元上長幾根兒也不稀罕。
掙錢嘛，不磕磣！
“呼！”
張嘴一吹，林道開心的擦了擦，塞進了自己的褲襠。
老李頭氣的首跺腳，奈何年老體衰，根本搶不過這個十西五歲的半大小夥子，隻能扶著老腰怒斥：“你小子不講武德，強買強賣是吧！
我告訴你，你要是敢騙我，我可饒不了你。”
林道極不耐煩的擺擺手：“行了行了，趕緊驗貨去吧，我還有事，先走了哈！”
老李頭搓了搓大手，笑眯眯的朝著破麻袋摸了一下。
嘶！
哎喲喲……這感覺，這觸感，跟王財主家那頭大肥豬一樣，膀大腰圓，一窩能懟七八……等等，為什麼這台詞這麼熟悉，難不成……老李頭麵色大變，顧不得“憐香惜玉”，抽出一把砍柴用的小刀首接割了下去。
真是小刀拉屁股，給他開了眼了。
“刺啦！”
麻袋破開一個大口子，一個圓潤的大腦袋鑽了出來，甩動著兩隻招風耳，一雙小眼睛梨花帶雨，含情脈脈的盯著老李頭的眼睛。
“嚕嚕嚕！”
……“我俏麗嗎的狗林道，這就是你說的小媳婦，這特麼的就是一頭母豬，這麼小，看起來還特麼是未成年。”
“日尼瑪，退錢！”
一瞬間，老李頭腰也不酸了，腿也不疼了，唰的一聲扯開了胸衣，露出一身壯碩的肌肉，抬腿就是追。
“我俏麗嗎的，彆跑！”
老李頭怒氣沖天，朝著天空怒吼一聲，但手中的砍柴刀卻不慎滑落，一刀插進了小媳婦的屁股。
一股殷紅的液體，透過破麻袋緩緩滲出，帶來一陣強烈的血腥味兒。
“艸，我尼瑪的……”畢竟是剛買的小媳婦，老李頭猶豫片刻，最終還是扛起了它，整個人健步如飛，朝著林道逃離的方向追去。